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一句。当一辆车消失天际,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在每个繁星抛弃银河的夜里。我会告别,告别我自己。因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和相聚之间的距离。在每个银河坠入山谷的梦里,我会醒来,也忘记梦境。因为你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逝去的就已经失去。
Part 1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
三年前。
“都站好啦,第二排旁边几个女生都到第一排去,班主任坐最中间。好,看这边,要拍了!”
……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了,我只记得当时拍毕业照时我在第一排,最好的朋友就在我旁边,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前面的相机,可惜照片出来还是小眼睛,我还奇怪了好久。那时,小巧的折叠自行车还是学生车里的主流角色。后来我发现或许我是很喜欢蓝色,像是船漂在海面上,海的深邃的蓝,像是船罩在天空下,天空的澄澈的蓝,也像极了属于少年最干净的颜色。最后一次离开教室的门,走得很平常很坦荡,知道是毕业却好像没有力气去多想。只是在后来冗长的假期里经常发呆,于是在四周布满“毕业不过如此”的言语中突然想到,真的,的确是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些人回到属于过他们的座位,再也没有理由让这些人按时进入这个陈旧的漆着红漆的门。那时,老师的安排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我们都觊觎过某个人的座位,也都在换座位时曾怀着期盼的心情等着。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觊觎,去期盼。而在这个小小的城市,初中毕业是微不足道的,今天说再见,明天就可能再见。所以,那时年轻,不该怕说再见,不该吝啬说再见。
初中的几年,像是行驶在时间的浩瀚海洋中的一艘载满无知和天真的船。时光无语着流过,那艘船就悄无声息的沉入海底。在船上我们曾手牵着手的人,我们曾献上最真实的微笑的人,我们曾在他们面前听见心房花儿绽放的人,都散入了我们熟悉地域里的人海,拐入了一个个我们也走过的街道或是小巷。但,也都成了谜。
part 2
“当一辆车消失天际,当一个人成了谜。”
几个月前。
“考试结束,考生全体起立。”
……
键盘敲到这,我想起了很多很多,笑的场景,哭的场景,期待的场景,失望的场景,无比热闹的场景,无比惨淡的场景……太多太多,可是我却想保持沉默了。每个人都有了这三年的回忆,而属于我的,不管它是否长满着刺,我都愿意把它放在心房最柔软的地方。一些我们经历过或是正在经历的事没有办法去细探开始和结局,成功和失败,对和错。因为我们没有那样一种显微镜能把每个心灵选择的来源和去处解剖得细致入微。剩下的就是无限的猜测和纠结。我曾怀疑我的每个选择,我总在落泪时开始后悔,想着如果当初选择的是另一条路,现在会不会没有这么难过。但当悔恨的时光终于过去,我又开始庆幸,庆幸因为我选择这里条路我认识了一些我爱的人,庆幸因为我认识了这些我爱的人而拥有了一些不曾料想的美好。
不久,在这四通八达的神州上,在这布满交通枢纽的大地上,多少不会回头的“一辆车” 要带走多少我爱的人。我不敢再说这次毕业是微不足道的,我想我该好好地告别,很用力地多说一句话,很用力地多看一眼,但我不相信像电影里说的那样,“那一句话可能是最后一句,那一眼也可能是最后一眼”。我本以为我已经长大,有些的人注定会改变会离去,可是我从骨子里不愿意我念念不忘我爱的人成为一个谜,成为一个我无法接触的谜。我还需要成长。
我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我不相信逝去就是失去,我想知道相聚的距离。但,我会好好告别。
——蒋博斌
(责任编辑:张中霞 施文倩)